个,十,百,千,万……数到后面,感觉有点麻木了。
多一个零,少一个零,对现在的我来说,似乎没什么区别。
它们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屏幕上,散发着冰冷而庞大的气息,与这个充斥着蟑螂、霉味、硬馒头和女友咆哮的出租屋,形成了荒诞到极点的对比。
我爸那张威严又固执的脸,还有他拍着红木办公桌吼出的那句话,又在我脑子里炸开:“没老子你屁都不是!
有本事滚出去,靠你自己活出个人样!
我看你能撑几天!”
操。
我烦躁地一把合上电脑屏幕。
那点蓝光熄灭了,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,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。
我瘫坐在那张一动就呻吟的破椅子上,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洇开的一大片难看的水渍。
下个月。
我对自己说,也像是对那个在黑暗中无声嘲笑着我的巨额数字说。
下个月,等她过生日那天,就摊牌。
这傻逼的赌气,这操蛋的装穷日子,老子他妈受够了!
---日子像块嚼不烂的旧牛皮筋,在蟑螂的窸窣声和林薇薇越来越频繁的抱怨声里,一天天挨过去。
空气里那股潮湿的霉味似乎更重了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。
林薇薇最近有点不对劲。
特别不对劲。
抱怨还是抱怨,但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儿好像淡了,变成了一种心不在焉的敷衍。
她待在出租屋里的时间明显少了,回来得越来越晚。
问她,她就甩过来一句:“加班呗!
不然指望你养活啊?”
眼神飘忽,很少再像以前那样直勾勾地、带着怨气地盯着我。
她的手机也成了重点保护对象。
以前洗澡都敢随便扔在满是水渍的洗手台上,现在?
连去厨房倒杯水都攥得死紧,屏幕永远朝下扣着。
好几次,那老旧的手机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嗡嗡震动起来,她就像被针扎了似的,飞快地抓起来,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,然后缩进被子里,屏幕的光幽幽地映亮她半边脸。
我翻个身,假装睡着,能听到她压得极低的气音,黏黏糊糊,带着点我从没听过的、腻死人的腔调。
更扎眼的是她身上的变化。
那几件洗褪色的旧T恤、磨得起球的牛仔裤,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我完全陌生的“新装备”
。
一件剪裁挺括、料子一看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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