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辞心里,却始终记挂着文子端此前听学去过的那座无名山。
尤其是上次停留那处,青山如黛,山风柔软,宁静而又悠远,仿佛隔绝了世间所有纷扰。
每每想起,总让她不自觉念起前世记忆里,某部剧作中的“云深不知处”
。
那处的意境,竟与无名山莫名的契合。
温辞按着记忆细细绘了图纸,又提笔写下书信寄回云诸温氏,请兄长帮忙,从族中调集擅长营造的匠人,依着图纸在山中修一处别院。
几日后的清晨,都城外十里长亭。
晨风卷着初春的料峭寒意掠过,吹得亭外新抽芽的柳丝轻轻摇曳,嫩黄的柳穗垂在风里,随着风势悠悠晃着,沾着晨露的嫩芽透着几分娇弱,倒为这离别之地,添了几缕说不尽的柔意。
亭内已摆好了简单的饯行酒,几位皇子皇女齐聚在此,特意为今日即将远赴西北的霍不疑送行。
霍不疑独自立在亭柱旁,左脸颊上还留着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浅疤,肤色也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,显然伤势尚未痊愈。
他穿着一身轻便的墨色常服,虽身形依旧挺拔,却难掩眉宇间的虚弱。
文子昆——如今该称他东海王了,已卸下太子之位的他,眉眼间再没了往日做储君时的愁云密布,只剩卸下重担后的温润平和。
他笑着上前拍拍霍不疑的胳膊,“子晟,你又何必走得这样急?总归该在都城将伤势好好将养几日,等气色好些,身上有力气了,再动身去西北也不迟。”
霍不疑刚要开口回话,文子端便从旁插了话,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讥诮:“皇兄不必白费口舌。
某些人连父皇的叮嘱都懒得听,难不成还会理会我们这些兄弟姊妹的好意?怕是早就想着去西北‘建功立业’,恨不得立刻把都城里的厌烦的人远远甩开了。”
霍不疑听了这话,闭了闭眼,全当没听见。
他实在懒得与文子端这张不饶人的嘴计较,如今他伤势未愈,更是没力气陪对方斗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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